□记者 樊 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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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8日，包括易方达基金、广发基金、招商基金等在内的17家头部基金公司发布公告，宣布自2023年7月10日起，已成立的股票型基金和混合型基金中，管理费率超过1.2%的全部降到1.2%及以下，托管费超过0.2%的全部降到0.2%及以下。“兴证全球基金积极探索和实践费率优化机制，为更好满足投资者理财需求，经与相关托管行协商一致，我们于今日（7月10日）调低所管理的部分基金的管理费率及托管费率。”兴证全球基金表示，优化费率有助于促进行业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，一方面，间接推动了投顾业务发展，提升了行业整体投资者服务水平；另一方面，降费意味着让利投资者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公募基金的吸引力。
在公募巨头主动降费的同时，证监会也发布了有关公募基金费率改革工作安排，提出包括更多浮动费率产品、降低主动权益基金费率水平、规范公募销售费率、完善费率披露等多项举措。随着证监会相关政策的颁布，表明公募基金费率改革正式推进落实。有机构人士表示，本轮改革酝酿已久，除了顺应投资者“基金收管理费不合理”的呼声外，还有打破“旱涝保收”成规、加速基金市场优胜劣汰的深层思考。该机构人士指出，由于这笔固定收入的存在，导致不少基金机构重营销、轻投研，行业整体发展方向出现了偏差，“费率改革有助于倒逼机构转换经营思路，重新重视业绩”。
降费改革有序推进
针对部分基金公司主动降低旗下公募基金产品管理费、托管费的做法，7月8日，证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，证监会监管始终坚守公募基金行业发展的人民性，持续推进公募基金行业高质量发展。今年以来，证监会广泛听取市场意见，根据行业发展实际和投资者需求，制定了公募基金行业费率改革工作方案，将监管引导推动与行业主动作为相结合，指导公募基金行业稳妥有序开展费率机制改革，支持公募基金管理人及其他行业机构合理调降基金费率。
据了解，在降低主动权益类基金费率水平的具体工作中，证监会不仅要求存量基金产品管理费率、托管费率将争取于2023年底前分别降至1.2%、0.2%以下，还要求即日起，公募基金新注册产品管理费率、托管费分别不超过1.2%、0.2%。此外，证监会还表示，拟逐步规范公募基金证券交易佣金费率，相关改革措施涉及修改相关法规，预计将于2023年底前完成；还将通过法规修改，统筹让利投资者和调动销售机构积极性，进一步规范公募基金销售环节收费，预计将于2024年底前完成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7月8日，证监会完成首批3只与规模挂钩的浮动管理费率产品、8只与业绩挂钩的浮动管理费率产品的接收。业内人士认为，这表明浮动费率将是基金产品未来的发展方向，产品收取的管理费将以业绩作为参照，收益表现不达约定水平时，管理费水平适当向下浮动，收益表现超越约定基准时，管理费水平适当向上浮动。
尽管费率改革对不少公募基金机构是一次“挑战”，但从头部公募基金主动降费的情况来看，改革正在有序推行。证监会表示，下一步将按照“突出重点、远近结合、稳慎推进、统筹发展”的工作思路，坚持市场化、法治化原则，全面优化公募基金费率模式，稳步降低行业综合费率水平，逐步建立健全适合我国国情市情、与我国公募基金行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费率制度机制，促进行业健康发展与投资者利益更加协调一致、互相支撑、共同实现。
行业发展大势所趋
“费率改革是行业发展到现在的必然结果，短期内确实减少了机构的收入，但通过健全与当前行业发展现状相适应的费率制度，有助于行业长期的健康发展。”一位基金机构负责人表示。易方达基金也指出，此次费率改革是行业发展的必然结果，有利于推进公募基金行业高质量发展。优化公募基金费率模式，稳步降低行业综合费率水平，有利于提升投资者获得感，促进权益类基金的进一步发展，并促使行业健康发展与投资者利益更加协调一致。
近年来，我国公募基金发展迅速，规模屡创历史新高。据中国基金业协会数据，截至今年5月底，公募基金整体规模达到27.77万亿，超过2022年8月份的27.29万亿峰值，再创历史新高。这是2022年以来，公募基金规模第7次创出历史新高，业内专家表示，这表明公募基金作为普惠金融产品，正在被越来越多投资者所接受，尽管不同类型产品之间的规模此起彼伏，但整体规模依旧有望继续保持向上增长，成为大资管各细分领域中增长最快的子行业。
值得关注的是，此次改革覆盖范围也极广，或将影响超过4万亿元规模的权益类基金，对基金行业影响深远。据同花顺（300033）的数据，截至2022年末，管理费率超过1.2%的权益类产品共有5524只，规模合计达4.56万亿元，在同期公募基金26.03万亿元的规模占比为17.52%。其中，易方达蓝筹精选混合规模最高，达570.75亿元，另有超过40只权益类基金资产净值超100亿元。而在此次调整前，头部公募基金产品的年管理费率均为1.5%。
此外，多位从业人士指出，经过公募基金费率改革后，我国主动权益类基金实际费率将低于全球可比市场水平。“一般来讲，国际同类市场的主动权益类基金不仅会收取管理费，还会在此基础上额外收取0.6%至1.2%的投顾费。”南方基金一位投资经理告诉记者，降费之后，他们的产品剔除尾随佣金后实际管理费在1%以下。
打破“旱涝保收”成规
对于本次基金降费，不少投资者表示欢迎，但质疑声依然不少，“只要赚钱，基金经理拿多少都无所谓，但是亏本的基金收一分钱都嫌多”“是不是基金滞销了，又忽悠大家去买”“相比于管理费，基金经理高位接盘才更该监管”……长期以来，“基金赚钱，基民亏钱”的怪象频繁出现，导致不少投资者对部分基金印象不佳，这也是促成此次改革的重要因素。
业内普遍认为，本次改革意在通过降低固定收入打破“旱涝保收”成规，倒逼公募重视基金管理业绩。过去，只要基金规模足够大，机构便能获得高额收益，以2022年末规模为570.75亿元的易方达蓝筹混合精选为例，其管理费率为1.5%，仅管理费收入便高达8561.25万元。晨星（中国）基金研究中心总监王蕊曾指出，对于基金公司而言，管理费用是其主营业务收入，基金公司显然会倾向固定费率带来的较稳定的预期现金流模式。
相比于认真做投研、在资本市场博弈，通过扩大规模赚取“旱涝保收”的管理费显然更容易。尤其在公募行业快速扩容的情况下，各家公募竞相比拼规模，用铺天盖地的营销快速提升规模，并从巨额管理费中抽出一部分钱，再投入到营销及销售端去做规模，成为行业心照不宣的“成熟”商业模式。
“这种模式‘遗患无穷’。”上海某公募机构投研人士表示，“这导致营销部门在机构内的话语权越来越大，专业人士受重视程度下降，这就导致投研部门对资本市场的分析能力下降，业绩自然不佳，长此以往，投资者就不愿意投资基金了。”该投研人士认为，本次费率改革有助于降低机构对做大规模的热情，打破原有商业模式，回到认真分析市场、管理产品的良性发展路径上。
不过兴证全球基金方面表示，降费最直接的影响是降低持有人投资成本，一定程度上使得投资者获得感提升。但要从根本上解决“基金赚钱基民不赚钱”的问题，未来还需要全行业、全产业链的共同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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